第54章 皇室权位

“看来幕中果然藏龙卧虎，只可惜，阁下手段如此卓绝，若是用作正途岂不是万民之幸？”伽蓝略有一丝惋惜，这北君显然是有悟性和佛缘的人，想必也是多年参禅才能那般地洞烛机微、化大道于平淡言行，这从两人之前的一问一答之中足以体现出来。

而这样的人，却为何会堕入幕那样的永暗之地？终日与罪恶和鲜血为伍。

“正途未必容我，机缘差池，这世间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的清的。”北君淡淡答道。

“既如此，阁下前来何事？应不是为了杀我。”以北君所表现出来的实力，若是想杀现在的自己，根本不费吹灰之力。

“带你走。”

伽蓝笑了：“在下已然难堪大用，顶多比常人强些，还值得劳动阁下大驾？”

“有人觉得值得。东君——”北君呼唤一声，一条火龙盘旋着从窗外飞了进来，将伽蓝周身缠绕。

那火龙之中化出一张戴着白色面具的脸来，竟也是极其罕见的天赋体质！附在伽蓝的耳边不怀好意地低低笑着：“呵呵！曾经不可一世的柳氏白虎，今日怎么萎靡的像是一只病猫了呢？”

“原来是你。”伽蓝皱了皱眉，心想可真是冤家路窄，从之前与东君打过的一次交道，伽蓝已经知道这人定是报复心极强的。

他催动全身术力去抵御周围烈焰的炙烤，却有心无力，不见多大效果。只觉得皮肤灼痛，全身血液仿佛封腾了一般地急速流动，逼迫的心脏砰砰直跳。他面色血红，五内如焚，头晕眼花，不一会儿便汗如雨下。

“风水轮流转嘛，犹记得当日的白虎将军可是好生地看不起本君。”果然，东君阴阳怪气地翻起了旧账，“白虎将军放心咯，今日你落在本君手里，本君定可以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。你这样曾被万众景仰的天之骄子、大好男儿，又生的这样好看，想必也是许多姑娘芳心暗付的如意郎君吧？本君若是把你阉了，丢去那皇宫之中，从此再无尊严可言地任人差使——啧啧，那美妙的滋味儿，想必足以让你享受一生吧？”

伽蓝闻言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，修长双目之中射出如刀杀气：“我若决心赴死，任何人都阻止不了。”

“真是恶趣味啊。”北君摇了摇头，转过身来，看向东君，白色面具下露出的平静双目并没有什么多余情绪，“不过，我倒要提醒你，幕主可是明确交代过，要将他毫发无损地带回去——毫发无损，听清楚了吗？当然，你也可以尽管做你想做的，但幕主会怎么对你，我可就不知道了。而且——”

北君顿了顿，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：“我还蛮喜欢这小子的。”

“切！”东君闻言，有些恼怒，但他很忌惮北君，不敢多言。

北君又看向伽蓝：“你跟他走吧。”

“我并没有其他选择，不是吗？”伽蓝神色淡淡地闭上双目，这种时候，挣扎反抗不仅徒劳，还很愚蠢。

“和聪明人打交道，果然省事很多。”北君点了点头，又嘱咐东君一句，“还有，你要避着夫人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见到这小子，也不能让她知道这小子的存在，这是幕主的命令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东君很听从北君的话，不多问什么。

那缠绕着伽蓝的东君所化的火龙忽然凶猛燃烧，将伽蓝的整个人吞没、卷起，随即倏地自窗户窜出。烈焰在漫天雨帘中滚滚不息，转眼间便遁入远方天际。

而在此时，远在皇宫之中的常宁宫，皇夫人慕容娴雅正站在滴水的屋檐下，逗弄着一只七彩珍禽。

她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出头儿，因为长年养尊处优、保养得宜，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个十来岁的样子。依旧容光焕发，风韵犹存。

她穿着一袭银线满绣万福文字的绛紫色宫装，水墨凤目，双眉又生的奇特，斜飞入鬓，宛如两片纤细修长的柳叶，很有些凌厉气势。

而那只珍禽颇为奇异，形如鹦鹉，也能学舌。它身上的羽毛不停变换着七色光彩，赏心悦目，甚是喜人。

“娘娘，静太妃婉拒了您一同前往的好意，随后便出宫了。”之前被她差遣出去的贴身侍女熙儿姑姑回来禀报。

“罢了，她一向如此，本宫也没打算真的跟去。”皇夫人蹙了蹙眉，神色有些不悦，又有些失落。

“唉，太妃娘娘呢，与您同族，又明明是您的亲姑姑，却总是不愿与您亲近。须知在这宫中啊，尔虞我诈、争权夺利，总要互相有个照应才是。”熙儿姑姑也不禁叹一口气。

“呵呵，本宫之前可是与你说过的，本宫这个姑姑可不简单。世人皆言慕容一族医术之高超足以起死人、肉白骨，但我们都知道，那不过是带着夸张成分的美誉。但若说这世间真能有人做到起死回生，便只有本宫的这位姑姑了。虽然她老人家身为前朝旧人、先帝遗妃，多年来看似深入浅出，然而说实在的，在各大王族、文武百官、以至家族和陛下心目中的分量，可是远远超出本宫的。”看样子，皇夫人对熙儿姑姑极为信任，什么事都会和后者商量似的，毫不避讳。

“正是说啊，这中宫之主的位置已悬空多年，只要她老人家肯帮您一把，您便能得偿夙愿。届时，二皇子子凭母贵，这对您、对她、以至对您和她的整个家族，都是一件莫大益事啊！”熙儿姑姑的口气更加可惜。

“她又怎会想不到？也许正因如此，她才始终不愿与本宫亲近。她始终偏爱姐姐与日月，在她心目中，所有最好的，不管是皇位还是她所独创的小回春术，都只有日月才能享有。”皇夫人语气中含有一丝不甘，又转为淡淡嘲讽。

她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再去逗弄那只七彩珍禽了，示意熙儿姑姑扶着自己进殿。

“可嫡长子毕竟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......”熙儿姑姑赶忙凑过来，搀着皇夫人的一只手臂，又看了看后者，欲言又止。

就算先皇后已逝，皇夫人得以成为当今陛下名分上最为尊贵的妃嫔，而她身为皇夫人跟前儿最信任的心腹，有些话也始终是不能说的。

在这宫中，身为奴才，任何时候都要清楚自己的位置，随时谨守本分才是始终得以保命的真理。非议皇室子嗣这种事，过于逾越，哪怕是为主子着想，主子也都不会喜欢胆子太大、无视规矩的奴才。